一朵

嗯，好久没更新了啊。。。小说都长草了。。。来来来让我这朵娇羞的花来除除草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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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房间，我还处于一种莫名的失措感当中。原来爷爷出了这么大的事，难怪莫北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去了医院。当时的情况一定很紧急吧……而我还在怪他不接我电话。

 

我心中既不安，又惶惑。思来想去，还是决定给莫北打个电话。犹犹豫豫地拨了号码，结果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。

 

当莫北疲倦低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，我的心如同款款展开却触到锋利岩角的蝶翼，不由地猛地皱缩了一下。

 

“喂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莫北。”

 

“睡不着？”

 

“莫北，我……你……你还好吗？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爷爷……爷爷他还好吗？”

 

那边停了一下，似乎是有人过来说了些什么，莫北应了声“知道了”，就又接着我的话说道：“嗯，已经度过危险期了……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，刚才爷爷醒了一会儿，竟然意识清楚，口齿清晰，医生说术后恢复的好的话，爷爷的失认状况会逐步减轻，很快就能和以前一样正常思考和说话了。”

 

我握着手机，听着他语调平稳地告诉我这个好消息，心下激动，忍不住脱口而出：“那真是太好了！爷爷一定会很快康复的！”

 

“嗯。”莫北低低应了一声，听声音似乎很是疲惫。

 

我心疼了，便问他现在在哪儿。他答说在医院，话刚说完就又有人进来请示什么，好像是爷爷醒了，在找莫北。莫北嘱咐我赶紧休息，就匆匆挂了电话。

 

我抛了手机，抱着膝坐在床头发了会儿呆，心里似乎空空的，但又好像塞的满满的快要炸裂开。末了我突然想起来，莫北似乎并未提及今晚我和Alan在一起的事，今晚他的表现也很平静。

 

他这是……丝毫都不在意么？

 

我抱过棉被拿脸蹭了蹭，心里真是纠结。今晚和Alan出去动静闹那么大，连我爸妈都惊动了，可莫北的反应却在我意料之外。但关于这事吧，我是既怕他问，又怕他不问。真是混乱不已！

 

结果我就在这样的纠结疑惑，辗转反侧中囫囵睡了过去。

 

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，因为昨晚睡的并不好，所以我的气色很差，黑眼圈非常重。我随手挖了一小坨遮瑕膏，对着镜子心浮气躁地化起妆来。半个小时过去了，我泄气地扔了眼线笔，干脆把妆卸了，洗了把脸就这么素着出了门。走的时候问我爸要到了莫北爷爷所在医院的地址，我妈一边责怪我早餐也不吃就出门，一边塞了盒牛奶和小半袋饼干到我包里。注意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我心想我和莫北的关系，她估计已经猜的差不多了，现下只不过在等着我们两个主动坦白罢了。

 

可我和莫北的关系，连我自己都没有理清，又该如何跟她说明。

 

虽说已经进入春天，但早上的天气还是挺凉的。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，出了家门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。莫爷爷所在的医院是在城东的一家军区医院，距离我们区比较远，我打车过去都花了将近四十分钟。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了，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我提着包装精美的果篮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上的人群，找到病房门口，我轻轻敲了敲门，没人回应，但是听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，我也没多想，推门就进去了。

 

这是一间宽敞豪华的单人病房，进门处有一个自带的洗手间，转过门厅才能看到病房里面的样子。虽说是医院的病房，但里头布置的却格外温馨：电视冰箱一应俱全，窗帘是令人看着颇为舒服的淡紫色，窗下放着一张同色系的布艺沙发，朝阳的窗台上还摆了一盆挂满了小花的风信子。靠墙放着一张宽敞的病床，一色纯白的被单枕头，加上空气中氤氲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，才令人感觉到自己确实身处于医院病房之中。床上靠墙坐着的老人面色憔悴，但精神头不错，而且笑容慈和，此刻正和坐在一旁削水果的女孩子低声交谈。看起来他们谈的非常愉快，竟连我推门进来都没察觉。

 

我提着果篮有点尴尬地站了一会儿，才忍下心头怪异的感觉，冲着病床方向轻轻唤了一声。

 

“莫爷爷……赵燕。”

 

那厢谈话的两人被我略显突兀地打断，都往我这边望了过来。老爷子消瘦了许多，两颊都凹陷了，但相比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，眼神竟清明不少。看来，爷爷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自主意识。但是看到我，他却露出了迷惑不已的表情，转头过去茫然地望着床边的人。

 

“啊，爷爷，这位是我的好朋友——黄子微，”赵燕笑了笑，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手，然后起身过来自如地接过我手中的果篮，把我拉到床边，“她也曾去疗养院看望过您呢。”

 

老爷子听到赵燕这么说，便冲我温和地点点头，却不再说话了。我心里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。看来，虽然爷爷的失认症状在逐步减轻，自主意识在慢慢恢复，但是以前的事，他根本就没有记忆啊。

 

“小微，你今天来的可不巧，Eric刚去公司。”赵燕把刚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到一个小瓷盘子里，然后拿小叉叉了一块递给爷爷，转而又递了一块给我。

 

我接过来，道了声谢谢，然后默不作声地坐到了一边。赵燕并未理会我的冷淡，只自顾自说着话。听说莫北不在这里，我也没心思多想其他的，况且，现在我根本就不想和赵燕说话。其实我一早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赵燕，毕竟她曾经照顾过爷爷，听说也是爷爷非常喜欢的小辈，两人之间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。所以当见到赵燕和爷爷相谈甚欢的时候，我并没有多惊讶。只不过令我难过的是，爷爷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。

 

“小姑娘，昨晚小北是去找你了吧？”

 

我正食不知味地嚼着苹果想着心事，冷不丁被一直沉默的老人家这么一问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。

 

莫爷爷没停顿，盯着我的眼神却渐渐有了寒气。

 

“丢下我老头一个人，跑出去等了一晚的人，就是你吧？”

 

“莫爷爷，我……”我有点吓到了，脑子一团浆糊，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突然问起我和莫北的事来，而且看他的样子，似乎对昨天莫北跑出来找我非常不满。

 

“你不要紧张，我老头子刚清醒一点，但心还是清明的。你们的事我倒是听阿燕说了些，”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，“我知道你和小北小时候就认识了，就跟兄妹似的，感情自然也是好的。既然是兄妹，你倒也可以随莫北叫我一声爷爷的。”

 

兄妹？我蓦地一下愣住了。老爷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？是不同意我和莫北吗？

 

“小微，快叫爷爷啊！”赵燕笑着推了我一把。我心一沉，猛地一抬头，发现老爷子正看着我，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，云淡风轻的样子，倒是和莫北腹黑算计人的时候像了九分。

 

我尴尬极了，心下一阵慌乱，我摸不透老爷子的意图，但我下意识地觉得，这一声“爷爷”，似乎叫不得。

 

正当我骑虎难下，进退两难时，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。

 

“爷爷。”

 

眼看着莫北长身玉立站在门厅处，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冰冷，但他的眼睛扫过我的时候，却给了我一个“安心”的眼神，接着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我身边，大大方方地揽过我，朝靠坐在床头表情令人捉摸不透的老人朗声说道，“爷爷，小微这丫头不懂事，没跟我说一声就跑来了。她啊，是担心您老人家呢，之前可是三不五时地大老远跑院里陪您呢，比我这做孙子的都勤快。她呀，比较笨，也不会说话，您老人家可得把心放宽啰，毕竟就这么一个孙媳妇儿不是？”

 

莫北用近似开玩笑的口气说完这番话，我看到一旁的赵燕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，脸色也变得刷白，再看老爷子，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，眼神倒没那么犀利了。

 

莫北一反常态地在众人面前亲昵地刮了下我的鼻子，温柔地说道：“小笨蛋，叫爷爷了没有？”

 

我懵懵懂懂地看过去，倒也不再犹豫，脆生生喊人：“爷爷。”

 

老爷子虚应了一声，笑笑，道：“臭小子说什么胡话，人家姑娘还不一定能跟你呢，好了好了，我刚做完手术，身子还有点虚，想睡一会儿。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吧。”

 

“阿燕，帮我送送客。”

 

莫北沉默了一会儿，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，但是老爷子已经自己躺下了。莫北牵过我的手，带着我走了出去。赵燕一言不发地送我们到了门口，也没打招呼，就又返回了病房。

 

莫北牵着我来到医院的后花园，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，接着便点起了一根烟。

 

我推推他，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？是不是有人和你通风报信啊？”

 

“嗯，我让助理来医院帮我拿我昨天落在这里的文件，他碰巧在医院门口遇到你，就打电话告诉我了。”

 

“还好你来了，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爷爷清醒的时候，变得好可怕喔。”

 

莫北伸手过来捏捏我的脸，却没接我的话。

 

我拍掉他的手，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紧紧捏在他掌心。我挣脱了一下没什么用，反倒被他越拉越过去整个人紧靠着他，我鬼鬼祟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，发现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，倒也由他去了。

 

“爷爷……似乎不太喜欢我啊。”我苦恼地叹息。

 

“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你。以后多相处，会变好的。”莫北在一旁的树干上按灭才抽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烟，抬手过来摸摸我的头。

 

我撇撇嘴，心下腹诽，爷爷果然不喜欢我。

 

“对了，忘了跟你说，赵燕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医院照顾爷爷……这是爷爷要求的，我没有办法拒绝。小微，你……”

 

“我知道，”我打断他的话，故作轻松道：“没事嘛，我知道爷爷喜欢赵燕，没关系的，我不会因此生气，我反而还高兴呢，因为赵燕一定会照顾好爷爷的。”

 

莫北没说话，只是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。

 

我靠在他的胸膛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声，突然声音闷闷地说：“那个，昨天晚上……我不是故意要玩消失的。”接着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从我去机场接机到和Alan看电影睡着，统统都告诉了他。

 

莫北静静地听我解释，却不发一语。我以为他还在生气，便转过身子搂着他的胳膊装可怜。

 

“你不要生气啊，我知道错了。以后不会赌气关机闹失踪了。”

 

莫北轻叹一声，突然捧住我的脸，我止住话头，瞪大了眼睛看他。只见他猛地低下头，重重地吻上我的唇，见我愣在那里不回应他，便使坏地在我的下唇轻轻咬了一口，我吃痛张嘴，一股带着淡淡烟草香气的冰冷气息突地窜进我的口腔。我慢慢闭上了眼睛，渐渐地适应了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吮吻，任由那股独属于他的味道在我的口鼻之间流窜。当我试试探探地伸出舌头去勾他的舌头时，却感到莫北的身体猛地一颤，接着慢慢离开了我的唇。我迷茫地睁开眼睛看他，发现他正呼吸不稳地为我整理已然凌乱的头发。

 

莫北笑了笑，倾身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，声音低低地说道：“小傻子，这是在邀请我吗？”

 

我想起刚才主动勾吻他的事，脸顿时爆红。

 

莫北愉快地笑起来，又过来亲了亲我，突然正色道：“小微，我相信你。”

 

我愣了一下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昨晚的事。

 

“所以，你也要相信我，相信我们的感情好不好？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，以后，我会学着更加注重你的感受。只是，不要再质疑我们的感情了，也不要再赌气不接我电话，甚至关机……那种找你找不到的感觉，简直要令我发疯了。”

 

我鼻子酸酸的，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会胡乱地点头。莫北见我这样，也不忍心再说下去。我们又相拥着聊了会儿天，看看时间，也不早了，莫北说还要赶去公司开会，便先把我送回了家。

 

“回去乖乖睡个回笼觉，中午我来接你，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？”

 

在我下车前，莫北拉着我说。我高兴地一一应下，打开车门的瞬间又坐了回去，莫北诧异地看着我，我诡秘一笑，动作极快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，然后就像只刚出窝的小兔子一样撒丫子跑开了。

 

刚才太害羞没敢看莫北的表情，但是可以想象，他一定也很高兴吧？因为是我主动吻的他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