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朵

得意尽欢

兔子就吃窝边草6(下)

崔更的我都看见了,我连夜赶完的呢。。。一口气写完,都在煽情,都不逗逼了呢,怎么可以不逗逼,下一章要逗逼回来啊啊啊,妈蛋熬夜熬成神经病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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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北一手拉着我,一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,很快就得到了回应。其实我的心情还挺复杂,既期待又有点慌张。我不知道接下来会见到什么人,会发生什么事,但是莫北握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用力,感受到他的不安,我反而平静下来。

 

门开了。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子探了个头出来。她打量了一下我,神情充满疑惑,可当她看到莫北,眼睛顿时亮了一亮。

 

“莫先生,你终于来了!”

 

莫北没有表情地点点头,然后牵了我的手就往里走。我回头冲那个小护士抱歉地笑了笑,小护士只是无奈地摆摆手。

 

我们穿过前厅,才发现这所房子里面,真是别有洞天。从外面看,我一直以为几座房子是独门独户的,没想到进来才发现,它们之间竟然是相连通的,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房子的后院就显得特别宽阔,都快顶上小半个足球场。院子里栽了两排桂花树,树下有几张石桌,有好几个人正坐在石桌旁聚精会神地下棋。一条长长的石子路一直蜿蜒至主楼脚下,两旁都铺上了绿油油的地毯草。在有树荫的地方,两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小声闲聊。但这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——看样子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老太太。

 

这里像是一个疗养院之类的地方。上楼的时候还时不时碰到几个小护士,见到莫北,打招呼俱都红了脸。我去,看来莫北还是这里的常客啊。看着墙上贴的“轻声细语,莫要高声喧哗”的标语,我颇有点不是滋味地想。

 

我们上到三楼,穿过两栋洋房连接的长廊,最后在正中间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。我以为我们会直接进去,不曾想莫北只是停在门口,盯着门牌号沉默不语。这时候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外,身边跟着的正是为我们开门的那个小护士。看到他们,莫北快步迎了上去,然后用英文问了老外几个问题。老外皱眉翻翻手中的一沓资料,然后叽里咕噜地飚了一串长长的英文。妈的,麻烦您说普通话。我心里泪流满面地承认自己听不懂,于是便去拉莫北的袖子,莫北看了看我,温声叫我先去自己逛逛,等下再来找我。看他们好像在商量很重要的事,我也不好太任性,但一个人玩又无聊,便强拉了那个小护士陪我。

 

小护士有点胖胖的,原本偷偷地瞄莫北瞄的正爽,却被我一把拉走,还有点不悦,正苦着一张肉嘟嘟的脸。我并不介意,拉着她四处闲逛,东拉西扯。因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,我们几句话就混熟了,我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半月。

 

小半月说,别看这里地处偏僻,交通不便,其实这里是个高级疗养院,因为环境清幽,空气自然清新,医疗设施齐全,综合条件全市排名第一,很受一些老年人的欢迎。住这里的老人多半都是来自市里的有钱人家。有的老人是自愿来的,理由是他们想和自己的老伙伴们共度晚年;有的老人身患重病,基本治愈无望,便想在这样清静自由的环境里度过最后的时光;而有的老人,则是被子女以工作忙等各种借口强送进来的,整日郁郁寡欢,好不可怜。

 

“而莫先生的爷爷,就是其中一个。”小半月一脸同情地说。

 

一瞬间,我被惊了一下,牙齿不小心磕到了舌头,痛的龇牙咧嘴。莫北说的对他很重要的人,原来就是他的爷爷啊。我还听小半月说,莫北的爷爷来这里已经好几年了,每年莫北都会从美国飞回来看爷爷,陪他住上几天,但每次都是一个人来,不过他爷爷看到他总是很高兴,对周遭人说莫北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。

 

“其实,我们看到莫先生也都很高兴,院里的女护士私底下偷偷议论莫先生,说他是钻石王老五,黄金单身汉。有个长期兼职的女护工叫Sophy,据说偷偷喜欢莫先生很多年了,和莫老爷子相处的也好,感觉莫先生对她也挺不一样的。小微,你和莫先生是男女朋友吗?”小半月冲我暧昧地挤挤眼,一脸八卦地问道。

 

“不是,我是他乡下的表妹,”我一脸诚实地回答,强制压下心口突然涌上的一股莫名的酸涩,“先不说这个,我想知道,莫北的爷爷是怎么了?感觉那个大鼻子老外说的很严重一样。”

 

“唉,本来听说莫先生回国发展了,还以为老爷子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和孙子共享天伦,谁知道老天爷这么不厚道。就半个月以前,莫先生来探望老爷子那次,老爷子突发脑溢血,送医抢救之后,被诊断为中风导致偏瘫,”小半月说起这些,一脸惋惜,“当时莫先生快急疯了,打电话从美国招来他的朋友,哦,就是那个大鼻子老外,他是神经科的权威专家,专门为了莫老爷子带着几个助手驻扎在此。前段时间,莫先生天天往这里跑,陪伴伺候老爷子,就连擦身如厕一类的事都不假他人之手。好不容易控制住病情,可是前天老爷子突然意识模糊,出现了失语失认的症状。”

 

原来前段时间他是在忙着照顾他爷爷。莫北肯定对他爷爷有着极深的感情,本打算回国把爷爷接到自己身边,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个状况。他心里其实很痛苦吧?竟然还要强撑着冲我爸妈笑的那么开心。失语失认?据说是脑中风的一个比较严重的后遗症,也就是说爷爷现在,可能已经不认得莫北了。难怪莫北说他不敢一个人面对。这实在是……太残忍。

 

我心下唏嘘,这时我们已经走回三楼了。小半月去忙了,我一个人穿过那道寂寞的长廊,看到莫北靠在走廊的围栏上,正失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。此时已至傍晚,晚风吹来一股夹带了夏日特有的燥热感的青草气息,夕阳斜斜照射过来,莫北细瘦的影子在地上拖的长长的,还能依稀分辨出他的长长睫毛和挺巧鼻子。他似乎沉浸在了一个人的世界里,我站他身后好久,而一向警觉如狼的他,却一点都没有发现。

 

我突然感觉一阵心酸。

 

“莫北……”

 

“小微,你知道吗,”莫北突然开口,“小时候爸妈忙生意,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爷爷带着我。爷爷教我读书写字,告诉我男子汉要顶天立地。我没有奶奶,爷爷就花尽心思把我照顾的很好。很多很多事……我小时候所有的温暖,都是爷爷给的。”

 

走廊上静的出奇,莫北声音低低的,回荡在空气中弥漫开浓浓的悲伤。

 

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,只是上前一步,安慰地轻轻拍了拍的他的手臂。

 

“后来我爸妈离婚,我被妈妈带去美国,妈妈不让我跟国内任何人联系。几番辗转,我终于打听到他们的消息。原来爸爸移民去了澳洲,却把爷爷一个人,丢在了中国。”

 

“那段时间我拼命打工赚钱,然后瞒着妈妈偷偷回国,在这里找到了爷爷。”

 

“爷爷看起来过得很不开心,但是看到我又很高兴。我知道爸爸定期给爷爷汇钱,却从来没有回国看过爷爷。爷爷一个人在这里,很孤独。那之后,每年我都会偷偷回国陪爷爷住几天。”

 

“我在心里发誓,等自己独立了,一定要把爷爷接来身边。本来已经快实现了……刚才我一个人进去看了爷爷,小微,你知道吗,以前我跟爷爷说起你 ,他竟然还记得你。”

 

“可是现在……他连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

莫北一直没有回头,还是盯着远方的某一处,可我分明感受到了他的肩膀有一丝隐忍而轻微的耸动。

 

“莫北,不要怕啊,我一直都在。”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声音带了哭腔,却是第一次这么坚定地表白自己。

 

但是下一秒我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我呆在那里,莫北却把头靠到我的肩膀上。我听到一声压抑的低泣,然后有热热的水滴落在我的脖颈。

 

那一刻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。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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